《无问西东》:你的选择是否让你不羞耻不懊悔
从内心深处溢出来的
不羞耻也不懊悔的
平和与喜悦,
才是真实。
影院是个神奇的地方。
灯光熄,大幕起。我们在黑暗中静坐,静待时空流转,带我们一同观离别,品悲欢。
这一次,怀着对包括西南联大在内的那个时期思想飞扬、独立纯粹的向往,端正落座,跟随导演进入屏幕另一端的世界。
《无问西东》诚意满满,试图攫取清华百年中四段掠影,描绘历史瀚海里的风雨浮沉。
整部电影围绕着真实与正义,将爱而不得、家国大义、自我求索一一铺陈。
在这幅历史图景里,真心会被辜负、善良也被践踏,相爱之人肝肠寸断、内心的本我苦苦挣扎。
但让人豁然的是,原来你我正经历的折磨,他们都曾经历,原来我们并不孤独。
隔着屏幕,那个深夜里荒原流浪的自己,仿佛一一被演绎。
所以,当电影里一个个挣扎的灵魂跳脱出世俗的枷锁,或远遁他乡、或意气风发、亦或以身许国。
但屏幕里,升腾的却是自由的洒脱与平和。
痛惜之余,你仿佛也有了答案。
1
历史缘起于1923年的北平清华园。
国学天才吴岭澜,因为偏科踌躇难决。
在讲究“实用”的潮流下,吴岭澜也深信实业救国。
硬啃物理,但红榜一出
英语政治满分,物理依然不列。
吴岭澜一度迷茫,十年寒窗,竟不知为何求学。
时任清华校长梅贻琦找到他
“人把自己置身于忙碌当中,有一种麻木的踏实,但丧失了真实。
你的青春也不过只有这些日子。
什么是真实?你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这对当时的吴岭澜有些许触动,也是整部电影想要彰显的主题。
当泰戈尔访华,在清华的演讲,才真正让吴岭澜决定遵从内心。
台上泰戈尔身边,站着中国最优秀的一群知识分子,他们身上的从容笃定幻化成无穷魅力,让台下的吴岭澜心生向往。
泰戈尔的话,更是让吴岭澜醍醐灌顶,仿若顿悟。
“你们有什么是可以从自己的民族里拿出来,送给这个世纪的礼物,你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你知道自己的内心,你知道你自己的文化,你们史册里最永久的是什么。
因此我竭我的志诚恳求你们,不要走错路,不要惶恐,不要忘记你们的真心和真性。”
从那以后,吴岭澜潜心文学,在自由的原野里,释放自己的真心和真性,终成一代国学大师。
在之后的昆明大地上,陪同学生一同躲避炮轰吟诵国学。
2
时空定格在1938年的昆明大地。
在枪林弹雨、狂轰滥炸中矗立着中国知识分子的最高殿堂——西南联合大学。
那里有中国最优秀的一群知识分子,那里也是以后所有知识分子向往的天堂。
8年时间,西南联大虽然只毕业了3882名学生,但走出了2位诺贝尔奖获得者、4位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8位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171位两院院士及100多位人文大师。
如此成就,与那个时代文人的风度和风骨息息相关。
正如陈寅恪先生所说“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这自由精神也指引着这段历史里的青年才俊沈光耀。
沈光耀出身武门,一心想要用己所学投身乱世。
但已经历三代五将的母亲却要他誓不从军,以期乱世中安稳求生。
印象最深的是两个画面。
一个是大雨如注,铁皮房声大如雷,讲课声根本听不清。先生就让大家“静坐听雨”。?
屋内,雨水滴答,激起满室泥尘;屋外,一蓑烟雨,藏于漫卷风华。
另一个画面是头顶敌机轰炸不断,山坳里,师生们吟诵不绝。支起黑板、戴上草帽,《楚辞》、泰戈尔在山间流转。
他们“奔赴一场劫难,却像去赴一场盛宴”。
这两个画面直抵人心,敲打着观影人的心,也敲打着故事里沈光耀的心。
逃亡后的满目疮痍,让沈光耀决心投笔从戎,加入飞虎队。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完美的人,缺的是从心底给出的真心、无畏、正义和同情”。
他用他心底的真心、无畏与同情,捍卫内心的正义。当战友们纷纷被敌军射落,他将飞机对准敌军军舰,在漫天炮火中,消失于苍穹深处。
在离世之前,他用家乡话对妈妈说了句“妈,对不起”。
3
时间回到1962年的清华园。
那是芳华灿烂的年岁,鲜活是他们最好的注脚。
鲜活的人、鲜活的理想和鲜活的爱情。
姿容如画的王敏佳、憨厚聪慧的陈鹏、踌躇满志的李想。
他们有校园狂奔的恣肆、有青春勃发的冲动、有点灯熬油的痴情也有打抱不平的检举。
而这检举也是王敏佳悲剧的开始。
故事里,师娘刘淑芬得知警告自己欺负丈夫的信是王敏佳所写。
早已被丈夫的冷漠耗尽了希望的淑芬,将所有的怨气统统撒在王敏佳身上,诬陷她勾引自己的丈夫,各种子虚乌有的罪名也随之而来。
而同谋李想,为了保住到手的支边名额,终究没敢站出来,让王敏佳独自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灾祸。
那个时代的人,淳朴激进也充满戾气。
王敏佳被这戾气差点要了命。
被批斗的当天,李想正在隔壁发表支边感言。
他们一墙之隔,垫垫脚尖就能看到彼此的头
一边是愤恨滔滔,一边是掌声阵阵。
一边是心如死水,一边是激情澎湃。
当李想挥着拳头说“坚决与反动势力划清界限”,遥遥相望的王敏佳无望地发出了阵阵微笑。
这被刘淑芬们看成是对他们的蔑视和不服,群起而攻,剪头发、打嘴巴、拳打脚踹、椅子抡,最后将她活活打死。
回到家中,看到冷漠如常的丈夫,她才意识到往日的琴瑟和鸣真的不会再来,以后的生活还将冷漠依旧,现实的种种她无法承受。
愤懑地走到井边,跳了下去。
回忆回不去了,她的生活太冷了,简直要了她的命。
当暗恋王敏佳已久的陈鹏赶到批斗会现场,他看到的却是血肉模糊、僵死在地王敏佳,剩下的只有响彻天地的撕心裂肺。
青春对王敏佳实在残忍,花容月貌的年岁,伴随的却是滔天的屈辱、鬼门关外的惊悚和容貌尽毁。
侥幸捡回一条命的王敏佳也认清了真心。
那个深夜里呼唤着“为她托底”的人,才是那个真心的良人。
战火纷飞,他支援边疆,她在家守候,他成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当陈鹏还乡时,王敏佳却已踏上寻找他的路。
那个单薄的身影,漠然却又笃定,向着她的归途行进。
“陈鹏,上一次我以为我死了,醒来看到的是你。
这一次,死亡来临前,我一定要找到你。”
4
最后是2012年的北京。
这一段用墨不多,却离我们最近。
清华毕业的陈果果在北京的广告圈杀战浮沉。
经历了尔虞我诈、灯红酒绿,开始恐慌、厌倦和迷茫。
高楼林立,却无处安放一颗真心。
在救了四胞胎、被同事利用之后,他幡然察觉,那句“我和他们不一样”,已经道出所有。
四段故事相互独立又相互承载,仿佛在说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他们汇集成的历史洪流,涛涛向前。而屏幕外的你我,也终将化作涓流,汇入到这历史洪流之中。
红尘万丈,烟火寥寥。在这个浮躁的社会,我们注定要被各种琐碎干扰、打击甚至击垮。
但挣扎间,不要走错路,不要惶恐,不要忘记你们的真心和真性,不要轻易妥协。
无论是名门贵胄还是贩夫走卒,来这世上走一遭,无非是追求生命有所价值,所求不过无愧于心,平和喜乐。
所以,拿出你的真心、正义、无畏来面对这个世界。
只愿日后忆起,内心生发的是不羞愧不懊恼的和平与喜悦。
我心由我不由他,
就一跃做个英雄,
无问西东与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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