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
去电影院看了芳华,比起很多人的泪目,我没有流泪,也很难说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尤其,当一群人的一生都浓缩在了这短短一百二十分钟内的时候。一种想要抽离却没有办法抽离的怅然若失感,从我的心底阵阵袭来。人啊,这一辈子真的太短,可以被一些事情绊了脚,伤了心,但千万不能让这些事情卡在心里过不去。我们,都是到老了才知道什么是芳华。
1
上学时,老师总是教育我们: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学校每学期都会有学雷锋活动,也会有学雷锋月。我们的中小学时代,都在被灌输着为人民服务,不求回报,无私奉献的钉子精神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善良。
但从小到大,我都有一个疑问:善良的人为什么总是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或者总是早早的就离开我们。小时候,某个人因为飞来横祸离开人世,或是某些人因为婚姻不幸,生意失败的种种,总能成为大人的议论对象。他们总是说,多善良的人呐,或者多好的人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些事,人太好,又有什么用?
刘峰就是这样一个雷锋一样的人。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定义善和好,但比起一般人,他真的做了很多一般人难以做过的苦活累活。这些苦活累活,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人。战友托他去修的手表,因为太过名贵没人敢修,他自己琢磨研究后,修好了;朋友结婚,为了帮他省钱,他自己准备材料,熬夜亲手打了两个沙发送给他;食堂煮破没人吃的饺子,每次都被他打来吃;就连食堂的猪跑了,人们也第一时间找他帮忙。他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所以大家叫他“活雷锋”。
在大家眼里,活雷锋就应该是善良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尤物,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他。他可以爱,但是是爱大家,而不是爱某个人。
所以,他表白文工团的女战友林丁丁,并试图想要拥抱她时,在别人眼里,就成了林丁丁“腐蚀活雷锋”。刘峰放弃了梦寐以求的大学之路,拱手相让给他人,选择留在文工团,林丁丁不喜欢吃饺子,他就煮面给她吃。这些事情的背后看似是无私,而更多的是一种默默地注视与爱护。
而当邓丽君的歌燃起了他内心的火苗,当这一切被搬到台面时,刘峰就不再是活雷锋了。他在别人看来世俗了,不再带着光环高高在上了。林丁丁为了护住自己的清白,告发刘峰“触摸她”。这次触摸事件彻底毁了刘峰光明的前程。他被下放去参加战争,临走前,除了何小萍,被他帮助的战友无人相送。善良,也给了他无尽的凄凉。
战争中,他失去了一条胳膊,退伍还乡后,也是生活潦倒,在海口靠做些运输生意赚些钱。他成了底层苟延残喘又被欺凌的小人物。善良在浑浊的大时代下,显得如此的孤独和无助。
2
直到前几天,我还在感叹好人真的难有好报。社会上,前有大学生扶老人就医反被讹,致使人心惶惶,后有杭州保姆不顾雇主恩情,纵火烧死女主人和三个可爱的孩子,留男主人一人绝望崩溃,到江歌好心收留朋友刘鑫,却被刘鑫前男友砍杀身亡,无辜被害的江歌,也并未得到刘鑫方的配合和体恤。电影里,“刘峰式”人物层出不穷,他们都在用小人生见证着世事沧桑,越善良越容易误入歧途,跌入谷底。
这么看来,好人似乎不配拥有青春,也总是死在做好人的路上。
直到今天,读到一篇文章很有感触。故事是“上帝不奖励好孩子”。故事大体是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向美国著名心理学家询问:为什么弟弟不听话,每次上床睡觉前都要一个苹果,而这个要求每次都被满足,当自己要一个苹果时,却遭到了父母的拒绝。为什么她是好孩子,却得不到苹果?心理学家几经波折后,终于明白,并告诉她:坏孩子虽然得到了苹果,但其实你得到了上帝最好的礼物,上帝让你做了好孩子啊。
所以,或许上帝最大的奖励,就是要你去做一个好人。成为一个好人,心中自有善良。善良的人选择做善良的事,不是为了好报,是为了这么做是对的。列夫·托尔斯泰曾说:如果“善”有原因,它不再是善;如果“善”有它的结果,那也不能为“善”,“善”是超乎因果联系的东西。
影片最后,电影字幕打出旁白:一代人的芳华已逝,面目全非,虽然他们谈笑如故,可还是不难看出岁月给每个人带来的改变。倒是刘峰和小萍显得更为知足,他们从未结婚,却待人温和,彼此相偎一生。
人为善,福虽不至,祸已远离。何小萍进入文工团时,以为能一雪前耻,让曾经瞧不起她的人,高看她一眼。没想到,还是遭到了战友的嘲笑“浑身都是臭味,就像是从泔水桶里捞出来似的”。
那时候,只有刘峰站出来说“这段舞,我来和小萍跳”。
刘峰的离去,让她对这个集体彻底的失望,她心灰意冷,坚持离开她曾经梦寐以求的文工团。就像原著里严歌苓的话:“一个始终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得善良,也最能珍视善良”。
所以,很庆幸,最后两个惺惺相惜的人最后相互取暖,依偎着过着后半生。就像在一篇文章里读到的:只有众善够重,诸恶才能被诛。
那么,如果这个世界还不够好,不是说做好人没好报吧,只能说我们的善良还太少太单薄。
3
《爱乐之城》里,曾经爱得如胶似漆的男主女主,最后还是分道扬镳。时过境迁,一个已是已婚的幸福妈妈,一个是继续完成爵士梦想的音乐人。当再次在酒吧相逢时,芳华不再,但两人的对视里,全是原谅,理解与祝福。
几十年后的再相逢,何小萍对刘峰说出了那句一直没说出口的话,“你能抱抱我吗?”这句话成了电影最大的哭点。有人说,这是爱情。而我觉得,或许最初,何小萍喜欢过刘峰。但再次相逢,这已不是爱情,而更多的像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毕竟,能够刻骨铭心的感情,不只是爱情一种。
那个单臂的拥抱圆满了何小萍苦等的芳华;
那封撕碎的情书代表着萧穗子曾经热烈的芳华;
那个因为一个拥抱而改变自己人生走向的女人主宰了刘峰的芳华。
就像《天真有邪》那首歌里唱的:
爱人啊,你太知道害一个人怎样害一生。
你在他干净无菌主题乐园加进了坏人。
突然明白自私一点不过分,胜于为你自焚。
我们,总是习惯于在逝去的时候回忆芳华。
PS:这部影片,很多深刻的事或许不能很透彻的懂。所以没有从评判拍摄角度和内容挑刺。更多的是一些生活疑问和感悟。电影版的结局相对于小说还是温馨的,电影也有被指出的缺点与疑问,比如不明显的主线,为何女二不以第一人称做旁白等。不过,从冯小刚亲自找严歌苓重新编写这部剧本,可以看出,他对于这部电影的看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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