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西东】你可珍视自己,可活得真实?
无问西东,一部探讨人生意义并串联起无数个人生的百年影像纪念,片名本身就给出了答案。
很多朋友说这部电影在网上的评价两极分化严重,问我值不值得去看。
就冲它很可能是最后一部登陆院线的华语胶片电影,优秀的制作团队为了重现百年光景查阅百万资料,斥巨资建起一座上万平米的“西南联大”,却被拖了五年才上映(原因不明,或许是涉及了敏感历史时期,本来有一段八十年代末的情节却在荧幕里被删得毫无影踪),难道不比前任3值得一看?
至于观后感…我必须艰难地说,无法做出客观评价。
大部分电影都会激起或多或少的情感涟漪,这是观影者对一部电影作出个人评判的重要影响因素,但电影本身的艺术性就摆在那里。之前大热的战狼2、芳华,也有爱国情怀,也有人性叩问,也有青春不朽,可并不能使我丧失判断理智。而无问西东在各方面带给我的冲击,远远盖过了去考究电影瑕疵的本能,或许这就是百年情感洪流的力量吧。

同方部
电影平行地叙述了四个时代,由后往前,由果推因,因果循环,穿插相连。
个人认为第一与第四个时代起着点明核心与诠释传承的作用,而故事的高潮在于中间两段,看的时候泪流不止,与人谈及仍会红了眼眶。
为了便于理解,我便直统地按时间顺序来讲述了。
【1923年 —】
民国初期——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学生吴岭澜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昂首挺胸,意气风发,觉得读书便是正确的事,只要不断读书就好了。这样的他像极了上大学前的我们,反正眼前只有一条路,除了努力前行什么都不用去想。
可是突然地,我们就被推到了无数分岔路口前,从前的伙伴都各自走上了不同的路,你只能踽踽独行,一路不停地做着各种抉择,疲惫不堪,前路茫茫不知最终走向何方。

吴岭澜
直到他聆听了校长梅贻琦的一番话,才开始陷入人生痛苦的思索。
直到他聆听了诗人泰戈尔的一番话,才终于豁然了悟“真实”的意义。
“什么是真实?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我并不认为人生有什么特定的意义,如果非要有什么,那就是听从自己的心意像这般“真实”地活着吧。
【1938年 —】
抗日战争时期——
吴岭澜后来成为了沈光耀的老师。
富二代,高大英俊,各项全能,这些都是沈光耀身上看得见的标签。
可是,亲和,低调,善良,勇敢,大义,这些却鲜少有人看到。
其实一个人的品质看他的家庭就能了解大半。
沈光耀是家中独子,祖训不可参军,他母亲劝他时说:“我们想你能够享受到人生的乐趣,比如同你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注意不是给我增添子孙,而是你自己,能够享受为人父母的乐趣。”这般开明的观念,即便是现在也只有少部分父母会有了,何况是那个无后为大的年代,何况是这个三代五将的家族。

沈光耀
但他还是欺瞒了母亲,当了空军。
因为这就是他找到的人生答案。不是华北之大容不下一张平静的课桌,而是整个国家都危亡了。
每次飞行,他都会尽己所能默默地带上更多的食物(包括他答应母亲每天喝的冰糖枸杞茶),在任务结束后独自飞往一个被遗弃的村落空投给那里的孤儿们,纵使是冒着被敌军发现的危险。
直到,他牺牲之前。
他原是可以跳伞逃生的。但即使飞机已然受损,为了直接命中敌机,他飞到足够近的距离,身中数弹,毅然炸毁了敌机。
在飞机坠落的过程中,他的生命也在迅速流失。看到昔日欢笑的队友如今在跳伞降落的空中不断被海上的军舰扫射而亡,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准敌舰调整了方向,而后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坠机撞上敌舰爆炸。
妈妈,对不起。
【1962年 —】
文革动荡前夕——
沈光耀空投食物救济的那个村子里,有个婴儿叫陈鹏。
陈鹏与王敏佳、李想三人是中学同学,后来在清华也是形影不离。
那时的王敏佳,享受着两个优秀男人的喜爱,也享受着与毛主席合影的虚荣。
她看不惯没文化的师母整天家暴他们的中学老师,就与李想一起模仿着各种字迹给那个母夜叉扔了封批判她的信。也是这封信,直接激化了他们夫妻间长久以来的矛盾。

王敏佳毁容前
我觉得师母这个人物角色非常有意思,刻着那个年代妇女的粗鄙与奉献,极具悲剧人物的传奇色彩。
她爱自己的丈夫,甘愿为他洗衣做饭,把所有好吃的都留给他,逞强自己不饿,却喝着根本吃不饱的东西。
她恨自己的丈夫,恨他当初悔婚,恨他这么多年来都不碰她和她的东西,所以她总是打骂他来表达自己的悲愤。
她说:“当初你说会对我好一辈子…”
他吼:“当初…当初…人就不能变吗!人为什么不可以变?为什么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变,而这件事情就不能变?”
诚然,她以死相逼促成婚姻是悲剧的开端,她不知怎样表达自己的爱,不懂怎样经营好自己的婚姻,更不会明白一个女人首先要独立自爱才能得到男人的尊重爱护。
这个男人说得很对,但是,很渣。他是个知识分子,没有主动去沟通解决问题,只是一味的容忍、逃避问题,以冷漠来报复妻子的强势,真的是懦弱又绝情。毕竟,是她努力供他上的大学,这是恩;他们也曾琴瑟和鸣,这是爱。既有恩爱,为何彼此会走到这幅光景?
后来,她以信为证冤枉王敏佳勾引自己的丈夫,致使王敏佳被扣上了各种反动派的帽子(其中还有部分原因是王敏佳自己谎称与毛主席合影的事情等等),在批斗过程中被群众殴打得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这其实并非她本意。看到周围的人像疯了似的殴打这个倔强的女孩子,她迷茫害怕了;看到那张美丽的脸庞被打得血肉模糊,她彻底懵了。
她以为自己害死了这个女孩。带着深深的愧疚,以及对这个炎凉人世与爱情泡沫的绝望,走回家中,跳入井里。

王敏佳毁容后
王敏佳被批斗的那一刻,李想正在对面接受表彰。
为了保住支边名额,他没有站出来承认自己也参与了写信事件,而她揽下了所有罪责。
她曾经是那么骄傲单纯的一个女孩子,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地莫名承受这些。直到听着那些勿须有的罪名与谩骂声,看着他在对面台上发表荣誉感言,她忽然就笑了。
这个笑容,我无法忘怀。
那是一种了悟,一种释然,亦是一种悲戚,一种决绝。我知道,她的人生就此改变了。不是从陈鹏为她挖的坟墓旁死而复生的那一刻,而是从这个笑容开始,她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
后来陈鹏带她回了自己的故乡安顿下来隐姓埋名,而他却得远赴边疆继续为祖国研究核武器。那时的她精神状态十分脆弱,他抱着她说:“你别怕,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我会跟你一起往下掉,不管你掉得有多深,我都会在下面给你托着。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掉的时候把我推开。”
他一直给她寄各种小物件,有护肤面霜,有金黄的银杏叶,有他为她雕刻的花。是他沉默而深切的爱,重新点燃了她眼里的光亮。
1964年,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陈鹏回来的时候,村子里到处贴着政治运动的标语,一片狼藉,空无一人。
他再也找不到她了。受核辐射的影响,严重脱发的他,或许也找不了几年了。
而彼时的她已踏上了漫漫沙漠,沿着铁轨,一腔孤勇,奔赴向他。
生生错过。
【21世纪 —】
现代——
李想在支边的一场暴风雪中,将生的机会留给了队友,自己却牺牲了。这对活下来的夫妻,便是张果果的父母。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时间发展至现代,人情冷暖的社会似乎并没有更好一点。张果果深受尔虞我诈的职场压力,又同时面临受助者的无尽索取,他变得淡漠寡言,对生活失去了笑容。他认为,现代人的情感,就这么多了。

张果果
但当你换一个角度去看待世界,换一种心态去包容社会,你会发现,你已受到过无数恩惠与善意。那个一直联系他的受助者并非是想要索取什么,而是要送他一份礼物作为报答。即使曾经的上司怎么利用他,也不是他可以变成他们那样的人去利用报复的理由。
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彩蛋】
电影结尾的彩蛋很有意思。
那些百年以来的清华师生,那些我们耳熟能详的名字,那些十年如一日为中华民族奉献着的大人物,却默默地隐匿在一闪而过的镜头一隅,深藏功与名。
你会觉得,中国因为有了他们而繁华如斯,但其实,是因为每一个我们。
电影的主角只是那些时代里的平凡众生,正如同现在的我们。可即使渺小如我们,也可以绽放如此绚烂的光芒,也是如此珍贵。
如果有机会提前了解你们的人生,知道青春也不过只有这些日子,不知你们是否还会在意那些世俗希望你们在意的事情?
但愿你一生,只问自由,只问盛放,只问深情,只问初心,只问敢勇,无问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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