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芳华,半生过往
? "青春不是年华,是心境,是无边的憧憬,是恢宏的想象,是生命的深泉在涌流,是炽热的感情,是美丽的象征,是无穷的希望,是力量的绽放,是勇气的勋章,青春是你我的。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芳华》
? 在《芳华》之前,我认为中国大陆可以称之为“青春片”的电影只有两部,《阳光灿烂的日子》和《颐和园》。非常荣幸,能够在大银幕上看到这中国大陆的第三部“青春电影”。? ? ? ? ? ? ? ? ? ? ? ? ? ? ? ? ?
? 先从电影的剧情讲起,提起青春,总逃不过“男欢女爱”这四个字,可再多的情爱欢愉也抵不过时代的洗礼。电影的跨度是70年代中到90年代初,一个对于普通人也许是平凡的年代,可对于这样一群文工团的少男少女们,在时代的大背景下,每个人的命运终究会大相径庭。这部电影说的就是青春里的一个趔趄,有人倒下去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过,而有的人起来拍拍灰尘就继续赶路。
? 当听到电影改编自严歌苓的小说时,心还是悬着的,严歌苓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当代作家,谁都不想看到自己所珍爱的事物有哪怕一点点被破坏的可能,可当看到电影编剧一栏赫然写着严歌苓的名字之时,顿觉安心,电影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也没有让像我这种冲着严歌苓三个字去的观众失望。编剧最出彩的地方就在于对于人物形象的塑造,电影中的几位少女,一般模样的发型,差不多的年纪,相似的身形,最初的几十分钟里我完全无法将她们分别,但随着剧情的推进,此时导演和编剧的功力便显现出来,剧中几个主要角色的人物形象被不断地丰富,或深化或反转,几乎每个角色都或多或少存在着让观众惊喜的变化。
? 我们再来说说电影的画面,电影的画面基调是橙黄色的暖色调,画面夹杂着一丝复古感,却十分的明亮,明亮到这些男孩女孩在青春里流过的每一滴泪、每一滴汗、每一滴血都像滴在自己心坎一样。电影中有几个镜头的质感像极了《阳光灿烂的日子》,从窗户投射进来的明媚阳光,人物的逆光剪影,奔跑时的升格镜头,最美的芳华就该如此用最灿烂的画面表现。
? 这些镜头画面集中在电影的前面一小段,也就是主角们最白齿青眉的一段时光,生活中虽小磕小绊不断,但命运的压迫感尚未袭来,仍可享受一番“当时年少春衫薄,鲜衣怒马碧玉刀”的恣意年华。而后的镜头虽整体仍保持着明亮的风格,但再未有如此浓郁的色彩,也如同其中人物的命运,往后的日子里虽有欢愉,再无雀跃。
? 印象很深的一场戏是何小萍受到刺激后在草坪上独舞,一开始看到这个镜头时觉得有些奇怪,主角此时处于一个相对较暗的环境里,而本场戏的主旨也意在突出主角,一般而言此时会采用定点光源,将光集中在主角身上并和周围环境形成明暗对比。但在这部段戏中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试图减少主角与周围环境的明暗对比,所以,在何小萍独舞时,周围的环境清晰可见。后来思考了一下导演的用意,这么做应是为了深化何小萍这个人物形象,在目睹刘峰从一个英雄沦为那般凄惨的下场后,她开始畏惧,畏惧成为英雄,畏惧成为焦点,所以当她得到登台机会之后,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更甚的是,在她真的成为英雄之后,她终于再也无法承受,走向崩溃。所以,即使是一场她的独舞,一场她的独角戏时,她都想让自己隐藏起来,隐于这森森夜色之中。
听见身边很多朋友说电影应该结束于何小萍独舞,后面半个小时纯属多余。其实不然,没有最后半个小时向我们展示经年过后每个人都沦为平庸,怎么让我们看到青春最残忍的一面,又怎么算得上一部青春片。其实,电影中最残忍的部分不是血肉横飞的战争戏,也不是刘峰等人的悲惨经历,而正是电影最后的部分,青春远去后的我们再聚首,听着梦碎等天明。
? 当然,电影也有许多美中不足的地方。前半部分,剧中主要人物还未分散之时,故事凝结度尚可,但在后半部分,当要开始分线叙述人物时,就显得有些杂乱和无力,导演明显是想要每个人物都与所涉及,可一向擅长的单线叙事的冯导还是有点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不过,电影中采用了萧穗子这一人物的视角作为旁白使故事串联起来,也使分散的框架挽回不少,观影过程中也对为何是萧穗子这一人物作为旁白产生过不少疑问,看到最后萧穗子的新书签售会才明白,这就是作者的一个私心,《芳华》的原著是被严歌苓当成自传小说来写的,或许萧穗子就是最贴近作者原型的一个角色吧。
“我可以抱抱你吗。”当他们俩并肩坐在一起,何小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句“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立刻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一切的变故似乎都是从刘峰那一个无法克制的拥抱开始,原著小说最初的名字叫做《你触碰了我》,一次青春期里无法遏制的触碰颤动了一群人的青春。如果何小萍这句话是在十年前对刘峰说出口的,也许波折还是波折,风浪还是风浪,但总会少些痛苦的。
1991年,滇缅边界,阳光明媚,何小萍找回了她十六岁时的芳华。
文工团大院如今会是什么模样呢,杂草丛生过后,会不会重新开出鲜花,鲜花里又会不会重新种出大厦。不要紧,一切终究会在时代里湮灭,遗留下的便是曾经拥有过你们的秋冬春夏和无尽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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