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世俗的人,怎么也会为了《无问西东》哭成狗?
(一)
影片开头有这样一句话,“如果提前了解到你们要面对的人生,不知你们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十八岁的我,会毫不犹豫的点头。阳光满溢的年纪,以为自己可以照亮世俗的一切黑暗,一生活的恣意尽兴。
但是当你看到真实的未来不是这样,你还有勇气吗?
“世界很美好,世道很艰难。今天,不管是空气、水、食物,还是人际关系,人们最看重的,就是‘安全’这两个字。”
未来的我啊。
如果我是张果果,也许我会因为提案失败对新闻上四胞胎的生命攸关视而不见。因为害怕四胞胎一家赖上自己而把给他们的丁点希望毫不留情的掐断,由他们自生自灭。会为了讨好同事抑或报复揭发上司那通电话。
如果我是王敏佳,也许我也会编造一个个觉得后果不严重的谎言只为补偿自己的自卑、满足自己的虚荣,会因为不堪忍受所有人的质疑把一起写举报信的李想揭发,会在全世界的谩骂中发出绝望的冷笑。
如果我是李想,也许我也会为了自己的支援边疆理想选择隐瞒写举报信的行为,也许会在风雪中为了自己的生命选择原地等待,即使自己站出来去寻找救援可能会挽救另外两个人的生命。
如果我是陈鹏,也许我一开始不会说有人要照顾而放弃那份去研究所的最光荣的工作,会因为看到王敏佳和李想的亲密,听到王敏佳的罪行,和她划清界限。
如果我是沈光耀,也许我会听从母亲苦口婆心的教导,做衣食无忧、光鲜亮丽的富家子弟,也许我会因为教官的惩罚、害怕敌人的追踪不再向贫困的孩子们投递食物。
如果我是吴岭澜,我会因为最好的同学都学实科而和自己不擅长的学科死磕。我也相信不管我将来做什么,读书、学习都是对的,每天把自己交给书本盲目踏实就好。
我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多加肥肉,我会假装胃病发作把责任推给下属,我会理所当然认为张果果故意提会掉的方案只为跳槽到对手公司。我也会对生活麻木、愤怒呐喊“为什么其他事情都可以变,人不能变”,我也许也会对曾经的承诺耿耿于怀、因为丈夫冷漠绝望度日最后跳下枯井。我也会对他人的炫耀不屑一顾,我也希望孩子能够享受到人生乐趣、平安长大不议论时政。
真正走到未来之后,失望的发现像我这样的人,其实平凡而又世俗,少的是鲜衣怒马,多的是壮志难酬,最后只想安稳平淡的走过剩下的人生。如果命运优待,成为世俗人眼中的人生赢家便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就像电影中说的,“看到和听到的,经常会令你们沮丧,世俗是这样强大,强大到生不出改变它们的念头来。”
这部电影是社会的缩影,大部分的人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原型,那一个个场景都是我们曾经发生、现在进行和将来可能来临的真实的故事。但是,这样走过的世俗之路真正真实吗?
(二)
去年暑假,一篇文章《北京,有两千万人假装在生活!》刷爆朋友圈。
它嘲弄到在北京交换过名片就算认识,一年能打几个电话就算至交。北京的烟火味只属于那些祖孙三代都居住在这个城市的老北京人。它讽刺到没有五套房别想气定神闲,岁月静好更是可笑。
看了《无问西东》,再回来看这篇文章,发觉这完全是个伪命题。你说两千万人假装生活,那么在你眼中,真实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是在五环内拥有几套房、资产千万?是整日遛鸟游荡于胡同小巷?是朝九晚五签下一个个大单然后夜晚迷醉于灯红酒绿?
我无法评判哪种生活是真实,哪种生活是虚假,作为曾经毅然决然要来北京的人,我也曾一度质疑自己生活的真实。不,在我没来北京之前,我也曾因为思考什么是真实的人生几近抑郁。
安妮宝贝的《莲花》中曾有这样一句话,“突然明白,别人怎么的看你,或者你自己如何地探测生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要用一种真实的方式,度过在手指缝之间如雨水一样无法停止下落的时间。你要知道自己将会如何生活。”
也许真实就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知道自己如何去生活。但它仍未给出明确的回答,就算不顾别人的看法,做好自己。可是,那就算真实了吗。
现在,在《无问西东》中,我找到了答案。
“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陈鹏是真实的,明媚的阳光下,他拉着王敏佳在清华校园中奔跑,对她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欢喜忧愁。大家批斗和践踏王敏佳,只有他带走了她,在昏黄的灯光下用尽全力抱住面目全非的她说,“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样子。你别怕,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我会跟你一起往下掉,不管你掉的有多深,我都会在下面给你托着,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掉的时候把我推开,不要我给你托着。”
沈光耀是真实的,因为教官那句话,“这个时代,缺的不是完美的人,缺的是,从自己心里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和同情”,他向前迈出一步,迎接挑战。答应母亲不去当兵的请求后辗转反侧,还是听从内心,最后在空战中无悔的牺牲。
吴岭澜是真实的,面对学实科的潮流,在老师的指引和泰戈尔的演讲中明白了思考人生并不可耻,要遵从自己的真心,最后留在了清华讲文学。
(三)
不知从电影何处开始,自己眼泪就不停,也许是为世俗的强大压迫下人的麻木无奈感到悲怆不已,也许是为人能坚持珍贵和美好热泪盈眶。
在我看来,这部电影的珍贵之处在于,它告诉我们,我们本而且可以如此珍贵,柔软和无畏。当提前知道我们的人生会不停地被人性中的恶意纠缠,当提前知道我们的人生会不停被难以解决的困难阻挡,当提前知道曾以为永恒的东西抵不过时间的风吹雨打。我们是否有勇气前去,听从我们的内心,坚持顺境中拥有的那些真的东西,能无愧于心的对自己说,我可以成为这样的人,我可以一直是这样的人。
我们是这样的人,自信、笃定和从容。即使大雨要将茅草屋倾翻,我们也能静坐听雨;即使被风刮的看不见眼前的路,我们也能不惧风雨地在泥泞的路上奔跑呐喊;即使敌机在头顶上盘旋,我们也能淡定的躲在洞穴下听哲学、学地理、品味文学。
我们是这样的人,正义、无畏和相信善良。利益至上的商战中,我们可以守住自己的道德底线;互相怀疑的陌生人中,我们可以多给别人一些温暖;在所爱之人跌入深渊时,我们可以无所畏惧的给他托底。
我们都是俗世中漂浮的渺小灰尘,我们已经成为或者正在成为世俗的人,但是我们也可以尽力远离世俗。我们可以少点恶意多点宽容,我们可以选择无畏的爱,我们可以永葆初心。
最后用谢春花的《借我》共勉,愿人海中浮沉的我们都可以听从自己的内心,守住自己的珍贵,无问西东。
借我十年? ? ? ? ? ? ? ? ? ? ? ? ? ? ? ? ? ? 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 ? ? ? ? ? ? ? ? ? 借我说得出口的旦旦誓言? ? ? ? ? ? ? 借我孤绝如初见? ? ? ? ? ? ? ? ? ? ? ? ? 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 ? ? ? ? ? ? ? ? ? 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 ? ? ? ? ? ? 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 ? ? ? ? ? ? ? ? ? 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 ? ? ? ? ? ? ? ? ? 借我杀死庸碌的情怀? ? ? ? ? ? ? ? ? ? 借我纵容的悲怆与哭喊? ? ? ? ? ? ? ? ? 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 ? ? ? ? ? ? ? ? ? 借我安适的清晨与傍晚? ? ? ? ? ? ? ? ? 静看光阴荏苒? ? ? ? ? ? ? ? ? ? ? ? ? ? ? 借我喑哑无言? ? ? ? ? ? ? ? ? ? ? ? ? ? ? 不管不顾不问不说? ? ? ? ? ? ? ? ? ? ? ? 也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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